父亲今年已经64岁了,瘦高的个子,腰有点驼,疲惫的双眼里常年布满血丝。
父亲在水泥厂做临时工已经30余年了,年轻时父亲在矿山打风钻,那时,一天一块三角钱,可就那一块三角钱养活着我们一家六口人,后来由于矿山放炮,父亲的耳朵被震得有点聋,他又转水泥厂磨房做临时工,听说那是厂里最需要力气的活儿。厂里干这活的都是年轻人,好多年轻人做不了几天,就吃不消,不干了,但父亲依然坚持,原因是磨房工资高,我们姊妹多。再后来,父亲几乎做遍了水泥厂所有的岗位临时工,都是一些苦力活,父亲每天六点多起床喝一壶母亲熬的陕青浓茶,吃上两个馒头,再带上两个馒头(父亲的午餐)骑着摩托车就消失在黎明的黑暗里,夕阳西下时,父亲带着满身的泥灰,满身的疲倦回来,一碗冉冉面,一盘咸菜,和母亲拉着家常,听我们姊妹几个一天学习工作的汇报。
今年由于厂里改制,加之父亲年龄大了,厂里辞退了临时工,我也觉得父亲该休息了,可是父亲不依,一直嚷嚷着要出去打工,我于心不忍,在几个姐姐和母亲百般阻挠下,父亲妥协了,终于到一家企业去看大门了。父亲见到我总说看门工资低,他还年轻,可以胜任体力活,他要给孙子攒下上大学的钱。托人再给他找一家工资高一点的活。
在我的记忆里,很少与父亲过一些传统节假日,别人家休假他加班,甚至他替别人上班。年少时,我曾抱怨过父亲,懂事以后我们劝父亲,他总微笑的安慰我们,这活轻松,过年吗,在哪里过都是一样,可我知道父亲想什么。